「咦?什麼鬼啊!」

上星期五的夜晚在信箱中看見了封邀約活動的信件,我的腦袋瓜用了不到一秒的時間解讀出了寄件者的羅馬拼音,下意識的嘟噥了起來,畢竟這不算是常發生的事情。信中的內容簡短、扼要,除了丟了句「三位有沒有興趣?」的話語外,只有一些信件轉寄的歷史紀錄,如果不是因為寄件者的良好人品及在我心中崇高的份量,或許我會把這
封邀約信中百分之九十的內容歸類在『詐騙』的事件當中,不予理會。

我把視線聚焦在信中的『三位』上,心裡想著除了我外的另外兩位幸運鬼會是誰?

「哇靠!真的假的!!」
不自覺的又將輿論歸類而出所謂的台中腔脫口而出,然後低下頭瞄了瞄自己的啤酒肚和細如竹竿的雙腿,再看看名單上另兩個有過幾面之緣、把酒言歡的友人姓名,原來我才是真正的慘白青年。
自從單車旅行結束後就一直缺乏運動和外來世界的刺激,長久下來拖動靈魂的身軀名副其實的變成了臭皮囊,還沒出發就有了力不從心的感嘆。

信中附帶的文件是由一個【台灣好基金會】的召集人Carol所撰。
大意是希望藉由眾人在網路及媒體的力量一同推廣台灣的觀光,讓國人能夠更加的感受與發掘在台灣旅行的感動與美好,而除此之外,還請到了【荒野保護協會】的創辦人『徐仁修』來帶領這次的團隊,用不同的層次和角度來體會這趟兩天一夜的旅行。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當是拿著刺刀衝鋒陷陣的士兵為國捐軀才是,打了幾通電話把那兩天的行程挪了開,說什麼也要去參加這個活動,雖然自己的部落格影響力無法與名人相提並論,但總是能做些什麼。
經由不同的角度來欣賞這個熟悉的環境,或許會有著打破舊有、不同凡響的觀感。


跟團的感覺非常的奇妙,像是軍旅同進同出的生活般,所有的行動都牽一髮而動全身,不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就是『誅連九族』;所以每當遭遇要非單獨行動的時候,我都會自然而然的繃起神經,深怕自己會是大鍋飯中的老鼠屎。
理所當然的到了最後我都會選擇單獨前往或與夫人同行,嘴上說的是愛好自由,其實骨子裡卻是想逃避這種束縛感。
      
這趟旅遊亦然!



集合的地點距離住處不算遠,步行個十分鐘即可到達,我和友人Loca在慵懶的早晨中提早到達了集合的地點。
車站出口前一根金屬的柱子旁站著兩位工作人員...
     
「你好!我是書含,台灣好基金會的工讀生。」
穿著白色的T恤的她戴了副金屬框的細邊眼鏡,綁著乾淨舒爽的馬尾,說起話來有點怯懦和青澀,但卻無損身上未經社會染缸污染的清純氣質。
我和Loca各自從皮夾當中掏出了張參加活動所需要的保證金一千元鈔票遞給書含,戲謔著這是未來一定要拿回的稿費。
「饒了我吧!」她只是羞澀的微笑著。


與書含一同在車站的出口前接待的是【荒野保護協會】的要忠。
中氣十足的嗓音搭配著類似協會制服般的藍色T恤,說起話來就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般沒有生疏和距離的愷愷而談,頭髮雖然微禿,但戴著金邊眼鏡的他卻比任何人都來得有神清氣爽。
我和他聊了幾句。
「輕鬆!輕鬆就對!!跟我們出去玩很隨性的。」



「你們是XXX的朋友齁?有沒有睡飽?不要給我出狀況蛤!!」
召集人Carol有著看似學生時期清湯掛麵的髮型和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眼,好像隨時都能夠洞悉眼前的動態。
熟練的指揮和對話能夠感受的出平時在職場中的精鍊與幹勁,她半開玩笑、輕鬆的態度警告著我們。

「OK!OK的啦!!放心啦!!」

我和Loca不約而同的伸出右手、
嬉皮笑臉的對Carol不斷的比劃著OK的手勢

集合的人數逐漸的增多,每個人看起來都是有備而來。
有登過五十次合歡山,外表看來向好萊塢明星休格蘭的觀光局斯文猛男;
有還在念書卻為了這趟旅行蹺課,外型和電視節目中同樣靦腆的大學生;
有像電影【穿著Prada的惡魔】中帶著十足自信和幾分瀟灑的流行時尚雜誌編輯;
有每日為了社會事件奔波,總在電視前被我嫌得半死的記者。


現場一片熱鬧和吵雜,所有人都利用這個亂中有序的空檔中稍稍的整理了些裝備和行李,其中幾位個性開朗的人就順便認識了些身旁陌生的夥伴,【荒野】人員莉莉是這其中的一位,我默默聽著她的談話。她的身材不高,戴了頂棒球帽,體內像是有著用不完的精力和活力協助指揮和在現場穿梭介紹著,但卻能體會到她對生態的熱情和活動的堅持。

我不大習慣團體的旅行,但在標榜著生態的合歡山之旅再加上名人徐仁修老師的帶領和這短短半個小時充滿歡笑氣氛的集合,我卻莫名的期待這段將會是非常有趣的旅程。

小說【面具】這樣說:
「摘下了面具,看見了自己,看見了別人如何對待真誠的自己,也看見了真正的別人。」



一白、一綠的兩台中型巴士延著國道六號往南投埔里的方向前進。
我和Loca被分配到了白色的巴士並選擇了最後面的座位,這挺適合我的個性,躲在角落會有著無比的安全感,也比較能夠觀察的到所有人的動靜,但反過來就是自我常會陷入一個怪異的情境中而不自知。

道路兩旁遼闊的景色只是緩慢轉換著凝視他們的角度,並未因為速度而模糊成一塊無法分辨的馬賽克,我和Loca邊聽著要忠的解說,邊隨著內容轉動著雙眼向外或向他注視著。我習慣性的將雙眼與解說的人有著交會,自大的相信這能給予站在台上的人一些支持動力,也能帶給我旅途中更深刻的印象。



「等等過了觀音隧道出來後,從大家的左手邊可以看到一座太陽廟,那是慈光寺太陽廟。」
「太陽廟那麼多,但這間為什麼會有名?那是因為傳說中太陽在埔里這升上的第一道光會射向那...」

跟對了團就會上天堂,就像這個當下。
埔里對我而言一直都只有兩個印象,一是我用一雙手算得出來的好友中有三個住埔里,另一個是以往任職的企業所舉辦的共識營中都會駐足停留的【埔里酒廠】。
沒了!
簡單的形容就是『酒』及『酒肉朋友』,和酒都脫不了關係,就連幾次的環島旅行經過埔里時也都是呼嘯而過,未曾對它投注過關愛的眼光。
我還真的不曉得這個地方,如果沒有跟上這個瘋狂的旅行團。

那跟錯了團呢?
我不知道,因為我不想下地獄。


所有人舉起了手中的相機,想盡辦法在移動的車廂內將這些畫面獵取下來,來不及用頭腦記下來的,就用相機來記錄這一切的當下。還記得年幼時,遇到重要的節日或是事情時,父親總會得意的把他那台花了三個多月薪水的相機拿出來,為這些重要的時刻拍照留念。而今的相機已經變成一種協助記錄
生活的武器,有的照片拍出來不一定漂亮、不一定是重要的時刻,但若是不拍,生活中好像就少了些可供回憶的寄託。

我並沒有跟隨著大夥拿起相機記錄這一些不算漂亮和重要的畫面,並不是認為這些不重要,也不是覺得用相機記錄生活是愚蠢,
而是所有的畫面都在我只顧著「哇喔~、哇喔~」的瞬間中消失殆盡,
我根本就是一個連拿起相機想要記錄的動作和念頭都比人慢上許多的後知後覺者。

任何旅行的出發都是令人興奮的,這無關跟團或是自助。
有時是因為兵荒馬亂的準備和出航讓人忘了疲憊,所以精神奕奕。
有時是因為如鐘擺般單調節奏的擺脫而忘了辛勞,所以神采飛揚。
但不管如何,現在車內的狀況是清醒勝過於沈睡,看不見所有人雙眼的我是這麼堅定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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