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外窸窸蘇蘇、踩在軟木上的腳步聲把我從昨晚的溫暖中喚醒,我滿腦怨念的從層層厚重包裹中起了身,除了自作聰明為求保暖而穿雨衣睡覺所造成的汗流浹背外,難得不受寒冷打擾的美夢卻這樣中斷........。我一面用怨恨的想法滴咕著外面的人走路怎麼大聲外,回頭看著還在沈睡中帶著淡淡笑意的妳,我就知道昨晚你也有頓好眠了。想著今天只有不到一百公里的距離,而且心中都已經打定主意明天休息,我就很豪氣的決定讓妳多睡一點,只是沒想到拉開帳篷的聲音無意的驚動到了妳,就像是動畫中的"彈簧狗"般一躍而起,兩眼炯炯有神的望著我,呆呆的竟然說了句:「呼~,有熱水袋睡得好爽喔~。」
我照慣例的把得利卡和蒂芬妮身上因早晚溫差所產生的露水擦拭乾淨,這樣的狀況可能要一直維持到旅程的結束吧!
Balladonia是今天的目的地,而距離Balladonia下個有"人"的點則是260公里後的事情。溫暖的日光和微微的順風讓我精力十足的面對今天的開始,至於休假後如何去分配那兩百多公里行程的煩惱,則是老早就被我丟到背後那一望無際的平原當中~
(偷偷將小紙條塞給我們的David、Patricia)
Irene是在部落格上認識的一位朋友,沒聽過聲音、更遑論見過面,彼此之間就一直都是靠著文章上的回應來互通有無,而出發前一些關於納拉柏及之前西澳旅行的資訊,也都一直是仰賴她的提供才有了基本的認知和輪廓,進而讓旅程順利的進行。我心中一直默默的感謝有這樣的緣份讓旅程一路順利。而今有這個機會可以當面道謝我當然是雀躍萬分,然後又聯想到可以遇到家鄉的人就更莫名的雀躍,想著想著突然就浮現出一些握緊對方雙手、擁抱的畫面等等莫名其妙的感人畫面。
我一邊將行李綁上車、一邊竊笑自己想出這些無聊的事情~
「哎唷~,幹嘛拿睡袋丟我!」
「一大早就不正經,又在想哪一個?」
正當我們兩個鬥嘴的同時,隔壁的老先生默默的將一張寫有他們電話和姓名的紙條塞在我的手心中.....
「我們住在墨爾本的Portsea,那邊比納拉柏這裡漂亮好幾倍,如果要過來的話記得提早給我們電話~」他用著神祕的口氣在我的耳邊說著這句話。
其實昨天在接過了Helen他們的關心、哭得西哩花啦的那個當下,我就明瞭了自己已經願意去接受原本頗為拒絕的人群,重新去接納了這個原本最真的世界。我們沿著Helen昨晚出現的那道長廊,走到他們的露營車旁再度道謝、也算是道別,Vic頂著萬里的晴空從車門口走出來....
「你們是年輕人,等等要騎快一點!要不我就陪你們一路將我的露營車推到雪梨去.....」Vic用著一副輕鬆卻又慈祥的口吻說著。
我們和Vic及Helen互相不斷的擁抱,那種感覺就像是希望把這一刻永遠的留住一般。把車牽離營地的那一刻,我忍不住的又將車子丟在一旁,然後衝回去再度給了他們一個熱情的擁抱。但心中卻不捨得浮現出現時壓迫的想法..
『啊~,再這樣下去就無法上路了!沒有離別就不會有相聚,不能再留戀了....』我的心中是這麼說的。
我們明知碎石子的道路會對兩台車造成傷害,卻還是一意孤行的加速將踏板踩下, 就連每天慣性的暖身操都留到昨天hwy上的岔路口再進行,我知道我還是在逃避著去面對這感傷的情況,只是隨隨便便的找了一個不成理由的藉口罷了。
重新踏上了熟悉的道路,昨晚在營地內的老車全部都從旁邊狂按著喇叭呼嘯而過~,原來〝台〞這個東西在澳洲也是挺盛行的一件事情,順著他們年邁卻有勁的速度和響徹雲霄的喇叭聲,踩著踏板的節奏似乎更是輕快了許多,我們拼了命的加快速度去追趕這些生命中曾帶給我們火花的人,好像希望仍能在這些逝去的時光裡抓住尾巴去眷戀、去回味。車裡的人似乎也懂得我們想要追尋的一切,一顆顆人頭從車窗中伸出、微笑著,並向我們搖著手,如此的情景就一直到這一台台的老車不斷的縮小,然後消失在地平線的那一端。
我看看納拉伯這一大片荒涼的大地,想想其實這裡沒有那麼的死氣沈沈、危機重重,說不定在離開了這邊之後會懷念起這一段...
一進入納拉伯之後,我就一直相當的注意身上的水和食物夠不夠支撐的下去,而出發前一週缺糧的恐懼在進入沙漠後逐漸的內化為另一種野蠻行為的動力,而這個情況在出發不到一個小時徹底的流露
....出來
「這些袋鼠好可憐喔~,每隻都死在路上....」妳用著我聽不出是憐憫的口氣說著。
我把手放在腮幫子邊點點頭,沉思著.....
「嗯............,這隻不大,如果放在車上應該還可以....」
「你會處理嗎?我們沒有冰箱可以放啊~」
「吃不完的部分丟掉就好了,反正整路上多得是,袋子裡面的東西快吃完前再找隻完整一點的~~」
...............................................
順風的天氣讓我們在不算崎嶇的路面保持著極快的速度往Balladonia的方向前進,我從剛剛之後就開始不斷的注意有沒有比較新鮮的袋鼠"陳屍"在路邊,邊找的同時邊猶豫起如果看到了,是不是真的要一把扛到車上去,而且還必須要在烏鴉啃前~~。猛然間,我又笑著搖搖頭的對自己竟然有打算很認真看待這件事情,但也由此可以了解我們在某種程度上真的是壓迫到神經....
明天確定off的行程很明顯的讓妳在速度上增加不少,但我倒是寧願認同精神上的壓力減輕了妳在生理上的負擔,但這樣的情況能持續到多久? (希望我們在沙漠的下場不會像這支電話一樣)
「絕景!絕景!!等等下坡一定會有驚人的絕景~」我離開座墊、站起來大吼著~
進入納拉伯前我們就一直期望能夠被浩瀚無垠的沙漠給征服,只是無奈路面出乎意料的幾近平坦,這個不小的坡度反倒激起了我終於可以一嘆納拉伯的好奇心,奮力的向上踩踏。
「哇喔喔喔喔~~,超美的!超美的啦!!」
上到坡頂後我們兩個張開雙手忘情的大喊,一整片沙漠的平原就像是大海一般的平鋪的在我們的眼前,整幅景象除了穿著白雲裳的藍天和一撮撮遠觀起來矮矮胖胖的沙漠植物外,其實沒有太令人驚艷的景物,但我就是被這樣單純而廣大的景色所吸引、感動著。或許是因為騎著單車會有種「總算是讓我撐到這邊了」的成就感,讓我們兩個停在坡頂上久久不願離去....
「老婆,很美呀!你說對不~」
妳點點頭的認同我所說的當下.....
「啊~,單車旅行真的是有一種無法阻擋的魅力呀!
「嗯!如果不要騎這麼長的話!!」
.................................................................
中途休息時,我們挑了個勉強可以遮擋陽光的樹下,拿起早晨就處理好的超大三明治準備大快朵頤一番。但蒂芬妮的大腳怎麼看就怎麼怪,我花了幾分鐘、手腳並用的把大腳喬回到一個看起來比較正常的角度,結果不到兩秒就「怦!」的一聲..............斷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最多就只是未來停車休息時,幫蒂芬妮找個可"靠"的地方就是了。
妳看著分離的大腳,無奈且不捨的問了句話,但卻完全撼動了我心中的堅持~
「我們要把它帶走嗎?」
一路上我們始終去面對著"離別"、享受著"相聚",無論是人、事、或是物。我和妳都不只把得利卡及蒂芬妮當作是一台單車,而是一個可以信賴、有著革命情感的戰友,所以在出發前我們就說好無論什麼情況,都要把他們帶回溫暖的家中。但此刻的我撿起大腳.....,使盡全身的力量將大腳往身後無邊際的沙漠丟擲出去~
「走吧!」
「我知道你捨不得....................」我在牽起得利卡時,彷彿聽見了妳在身後這麼說著.....
今天的速度算是不慢,不到下午三點我們距離Balladonia只剩下短短的十公里。我一面算著今天可以提早收工,一面暗暗的咒罵要人命的上坡的時候,突然間看到一輛四輪傳動的吉普車在公路上逆向的行駛~
「哇靠!搞什麼啊~,公路你家開的噢!」沒幾分鐘的時間吉普車就已經開到我的旁邊,我不懷好意的朝駕駛座內瞧了瞧,看看到底是哪一國的背包客這麼的囂張和無聊~
『蛤!?亞洲人!!??』我心中大驚....
一路上看到不少車內的人不是當地人、就是白髮蒼蒼的銀髮族,各國的背包客幾乎沒看到幾個,更別說是亞洲人的臉孔,而且還是富裕到可以購買四輪傳動車輛的亞洲人。我邊上氣不接下氣的面對上坡、邊趕緊對著妳大喊這個勝過阿姆斯壯登陸月球的大發現~。只是對妳而言,如何爬過這個坡遠比車內坐的是哪國人來的重要太多了。吉普車與我交會後,在我車後約兩百公尺處做了個大迴轉。我一邊回頭監視著吉普車的舉動,一邊氣喘吁吁的繼續看著妳的背影、一同為這個"應該"是今天的最後一個上坡奮戰~
車速逐漸降低到和我並行的速度......
「加油!還有七公里就到了!!」一個手拿著單眼、帶著笑容的亞洲女孩子坐在副駕,用著極為流利、腔調又熟悉的中文鼓勵著。看不見盡頭的上坡讓我沒有多大的力氣去回應,我簡短的說了聲「謝謝!」後,繼續埋首的在與上坡的對抗之中..........,並開始思考著一些奇怪的問題:
『哇~,在這邊竟然遇到臺灣人耶!』、『可是車內沒啥行李呀!?』、『怎麼逆向行駛咧!?』
猛然間我恍然大悟!「妳是Irene嗎?」話一出口我就後悔的不得了,
『她是貴人、她是貴人呀!我怎麼問的口氣像是在質詢人咧~』我開始抱怨這樣的情景怎麼和我之前所想像的不一樣,不是應該痛哭流涕、緊握著雙手、鞠躬九十度感謝的嗎?怎麼現實卻是我累到連平時最注意的態度都忘的一乾二淨~,不過Irene似乎並不介意我那失禮的口氣。
「加油!加油!!你們真的是台灣人的驕傲耶~,你老婆超厲害的啦!」Irene在車內用著激動的口吻說著,並不定時幫我們記錄了一些騎乘的影像。我使盡力氣的讓踏板不斷的旋轉,就是為了希望能跟上....,應該說是希望讓他們在油門的控制容易些。妳在前面的速度越來越快,我也快速的跟著你往坡頂衝刺,偶然間看了一下顯示著時速27的碼表才驚覺,原來有人在身旁打氣的能給予的力量是這麼的大~。
Balladonia,Eyre Highway(艾爾公路)上的第一個休息站,也可以算是最後一個,對西進的人而言是一個不小的解脫,因為這代表了他們即將離開了澳洲最大的沙漠平原;但對東征以雪梨為終點的我們而言,就代表著【現在才要開始】。Balladonia原來建立於1897年距離現在位址約28公里的地方,在1897~1929年時曾經是Perth(伯斯)和Adelaide(阿德雷德)間的電報中心之一,但讓Balladonia聲名大噪卻是發生在1979年,美國太空總署的太空實驗室墜毀在其附近,這個事件在當時引起了全世界的注意,也無意間讓Balladonia躍上了國際新聞的舞台上。而今的Balladonia在建築物內設置了一座小型的博物館記錄了這一世紀來關於它的點點滴滴,使得Balladonia成為澳洲少數擁有博物館的道路休息站(roadhouse)之一。
Alex,Irene的男朋友。一個努力朝自己目標前進、卻按部就班、不投機取巧的韓國人。這和我一路上既有的印象迥然不同,從和Irene的口中得知一年前的Alex在未到澳洲前,是一個只會說「how are you?」、「thank you!」的英文門外漢,一年多後的今天他已經和Irene一起拿到五分多的雅斯成績,並不斷的朝著自己心中夢想生活的方向努力著。
「他覺得他和你有很多生活的態度很像!」Irene很客氣的把Alex一些心中的想法分享出來。
我習慣性的用揮揮手動作表達我的不好意思,說我們只是擁有比別人更多的時間,去做一件大家都能去完成的事情。反倒是佩服他們為了自己的夢想,在異鄉努力的奮鬥,卻不放棄任何一個可以追求和探索的機會,而Alex的圓滑與堅持讓我在這一剎那反而是覺得渺小到不行,握手的瞬間,我感受到了一個"惺惺相惜、終生為伴"的兄弟情誼。
提早的收工讓我們有著多餘的空閒開懷的大笑,彼此之間完全沒有碰過面,卻熟得像是久未謀面的朋友。澳洲冬天的低溫讓我們每當在深夜的來臨時都格外得戰戰兢兢,我問了妳如果價格和之前住backpackers不會差太多的話,那我們就住在室內....。
「我們的backpacker很舊很舊了,別住唷~」Irene開心的提醒了我們。但我總擔心有意無意間會造成他們的負擔,就趕緊隨便的扯了個謊說聲順便進去逛逛Balladonia,妳也懂我的意思順手就將錢包遞給了我,讓我一個人獨自進去一探究竟。
「請問最便宜的住宿多少呢?」
「喔~,那要80塊澳幣唷。」一個帶著帽子、熱情的中年人這麼的回答著我。
我心頭一涼~,看樣子今天還是只有campimg的份了。不過至少可以像Irene所說,躲在室內吹暖氣,到了就寢的時間時再回帳篷。但我還是要問一下camping的費用,因為我一直很擔心住宿費用的曲線會隨著週遭環境的荒涼度,呈現一個我們所討厭的上坡狀。
「哇喔~,只要16塊唷!」熱情的中年人像是為我開心般的告訴這個令人驚喜的價格。
「喔喔喔~~!那麻煩你,我需要兩個晚上。」我心中大喜的為這個便宜的價格迷戀住並不假思索的馬上回答,又把夜晚可能遭受到寒冷丟到九霄雲外去。
「兩晚!?」熱情的中年人更開心了,全身像是中了樂透般的邊跳著舞、邊將我所支付的32塊錢澳幣ㄎ哩摳囉的丟進收銀機內。
「你們一定餓壞了吧!我們晚上會有很便宜的自助餐唷,你們可以加到滿,只要十四塊五唷!」另一位中年的女性員工很開心的對著我們說。
我一直在猶豫著要不要花這麼多的錢在糧食上,然後開始思考著兩個人接近三十塊錢的價格可以讓我們在城市買到三公斤的牛肉、三十公斤的胡蘿蔔、三十公斤的蘋果、十二瓶大罐的可口可樂....................等等有關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俗事。
【過程往往比結果更令人著迷】、【這或許是人生中的最後一次】
腦海中又再度浮現了這些念頭,我翻了翻袋中的糧食後確認了後面的行程後,我開了口把心中的想法對了妳說。
「那就把糧食都留著去應付後面的狀況,有機會可以和好朋友在這個鬼地方,然後坐在同一張桌子共進晚餐是一個多麼難得的回憶?」你像個指揮官般的馬上做出決策。晚餐前,我趕在寒冷來襲時給緊付了兩塊錢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邊想著【使用者付費】這個觀念,邊為這些提供資源給偏遠地區的英雄敬佩不已。Irene在我們的盤子中拼命的堆上一層又一層、熱騰騰的食物~,身旁散發著像是為兩個飢腸轆轆、嗷嗷待哺的小孩準備豐盛晚餐的光芒
「這是夢嗎?這是夢嗎!?烤牛肉~~~、烤牛肉~~~~~~~~」我望著在沙漠中不可思議的美食發呆、讚嘆。
拿起刀、叉就是一陣嘻哩呼嚕,反倒是妳和Irene仍然冷靜的聊著旅程中的驚喜、澳洲的點滴。
「天啊~,你好像真的餓到了!有嚇到我耶~,我已經裝得特別多了說~還要嗎?」Irene摀著嘴、用著驚訝的表情對著我說。經不住飢餓的我,在此時完全的被物質所主宰,我點點頭、不好意思的請Irene幫我再度填滿。在第二盤也下肚之後,才算是恢復了原本應有的理性。
飯後的夜晚,Alex拿著一杯又一杯的酒給我們。
「努力工作也要努力享受生活,來一杯啊吧!而且喝點酒身子會很暖,等等就不會冷。」Alex邊招呼著其他的客人,邊找空檔和我們閒聊。當我正把錢包掏出來的時候,Irene把我擋了下來~
「我們有小費的唷!而且我們還在工作,你們已經沒機會再賺澳幣了。不用擔心啦!儘管享受就是囉~」Irene體貼用了一個足以讓我無法將錢包拿出的理由。我無法預料到在納拉伯的我們竟然有著如此不一樣的生活體驗,在古老的吧檯中喝著酒、玩著世界炙手可熱的電視遊樂器Wii、在依舊嶄新的撞球桌上大開殺戒、與臭氣相投的好友聊著瘋狂的旅行足跡。
沙漠氣候的氣溫依舊讓溫度計接近零度的刻線,萬里無雲的黑夜,讓一整條銀河像是在一大片黑色的斗蓬上別上了上萬顆鑽石的綵帶。我和Alex拿著捲好的煙草走出吧檯大門,瑟縮的躲在較擋風的地方將菸草緩緩的點燃,彼此訴說著對自己的期許和與世界的接軌。或許男人在某些場合總愛來些屬於男人的談話,但在這一刻我卻深深的感受到一股近乎手足之情油然而生。
睡前,Alex從褲中的口袋中拿了把編號44的鑰匙塞在我的手心裡~
「外面太冷了!我原本和經理討論希望你們能睡到我們宿舍的隔壁間,但經理說把這間讓給你們住~」
Alex邊說著、邊帶領著我們到編號44的cabin去。我寧願認為這又是一次Alex和Irene善意的謊言,Alex不給我反駁的時間,只是不斷的用著抱歉的口吻說明沒辦法給很好的房間,但有暖氣、有床.....。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次的萍水相逢,不再讓眼淚給掉下來,這一切都還沒結束,我們還有四分之三的旅程要走,堅持到最後、得到人生中的收穫殘能對得起這一路上給我們協助的人。從前至今我們都一直是個深怕帶給他人困擾的人,但卻一再的忽略人與人間的互動卻是由不間斷的『施』與『受』循環而成。十一天的旅行有著十一個不同的際遇,我逐漸的打開了自己對外在的心防,或許妳說的對,我總是在躲在象牙塔專研著屬於自己一套生活的理論,卻完全的將外在的一切排除在外。
Alex陪著我用最快的速度將所有的裝備通通搬進這間溫暖的cabin中~,而Irene則是意外的因為酒精的功效提早休息。我望著Alex離開被月光拉長的身影,很順其自然的又將手中的煙草再度點燃,感嘆著人生中的悲、歡、離、合,感激著我們的福氣,更下定決心要把些無私的付出帶給身邊更多的人,那像是一種精神......,不知不覺中我們也像極了每每在街道上所遇見的傳道士,無意間將這些堅持和態度散播出去~
「床!床!!床耶~~」妳在拉開暖氣的開關後,像個小孩樂不可支的在床上又窩又跳,我一邊為妳能有個舒適的環境而窩心、一邊為了他們體貼、不求回報的付出感到歉意及溫馨,原來能有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是一件這麼美滿的事情。我們一股腦的把所有的行李通通拿出來做了一次的總整裡,開心的在酷寒當中躲在擁有暖氣的密閉空間,穿著短袖的T恤整理起許久未匯入電腦的照片~,
我覺得..,我們似乎已經不再需要【想要】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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