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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的早晨我果然如同在台灣一般的賴床賴到九點,連日來的疲憊總算在今天有了一些些的抒解,而妳從帳篷爬出來的時候很明顯的看的出臉上帶著一股笑意,似乎對今天的"休假"顯得很滿意。但我在妳的眉宇中似乎還是看見了些許的憂愁,是陽光的刺眼?亦或是我想的太多?

      『謝謝妳們這一周來的辛勞,我除了不斷的加一些無謂的裝備重量在妳們上面外,沒能好好的照顧妳們』我對著得利卡和蒂芬妮訴說著旅行至今的心情,順便挑著今天晴朗的早晨把胎壓補足、螺絲鎖緊,好好的為他們進行了一次健康檢查。在檢查的同時卻也發現了隨身所帶的打氣筒要打進法式氣嘴相當相當的不容易,反到是美式氣嘴就很順利,我整整忙了近兩個小時才把蒂芬妮的胎壓補足,這個警訊讓我決定要去鎮內找單車店,買一隻全新的打氣筒,要不未來在沙漠裡面爆胎,有備胎卻不能打氣會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走了趟information後得到一個不是很令人興奮的答案-Norseman沒有單車店,只有一間的雜貨店,進去繞了一圈還真發現甚麼都有賣。家具、露營器材、五金、機車用品、汽車用品、廚房用品、清潔用品、釣魚器材...等。我用經驗判對這回很有可能沒轍了,畢竟在這樣的小鎮存在的這樣的商店,那就代表『除此之外、別無分店』。

       晃了一圈之後終於在一個灰塵滿佈的鐵架上發現了我們所需要的單車區...。
       別說打氣筒,就連外胎都遍尋不著,我洩氣的離開店暗暗向天禱告:『祈求上天讓我們在穿越納拉伯的這一段不要爆胎。』
       離開店後我用餘光發現了妳出奇的平靜,似乎對這樣的狀況早已了然於胸。


 (全鎮僅有的單車耗材都在這裡了)


(蒂芬妮、德立卡和鋁駱駝們)


(鋁駱駝群)


(充滿內陸風情的指標)

       Norseman的波紋鋁駱駝是當地的地標,也是一個屬於澳洲內陸藝術的設計,我們漫步的將車牽到了鋁駱駝旁仔仔細細的拍了幾張照片,妳調皮的拉了幾把鋁駱駝的尾巴,我在妳的微笑當中按下數次的快門,珍惜著這或許是人生中最後一次的拜訪。

       鎮上的人寥寥無幾,除了偶而來之購買東西的車輛外外,聽不到鎮中心的喧嘩、也沒有旅客的來來往往,只有寒風繼續吹拂著看板的聲音。可能是因為在這邊罕見亞洲人的臉孔,一位坐在街頭喝酒、頂著一團大鬍子的礦工對著我熱情的打招呼:
 
      「你們今天留在Norseman?」這句話問的我一時回不出話,似乎他知道些甚麼,而我臉上狐疑的表情可能已經給了他答案。

      「哈哈~,我前幾天在庫爾加迪的路上看到你們,很累吧!騎去阿德雷德還是...?」他說著邊將手裡拿著一罐未開的Carlton Dry示意要我拿著和他一起分享,邊等著我將他的句子接下去~

      「謝謝你,但你喝就好~」我不好意思的推辭了他的熱情。

      「我們會先到阿德雷德,然後經墨爾本到雪梨。」接著就把這句已經極為熟練的句子說了出來。

      「下面納拉伯的路很平坦,但不好走,要小心路上的卡車和袋鼠,偶爾會有一些開快車的瘋子,要小心安全~。All the best。」他像是一個慈祥的長輩和我分享了一些納拉伯上的一些狀況,我點點頭並一一的牢記在心中。

       我覺得自己是個幸運的小子,總會有貴人出現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


(鎮內古老的大鐘)


(另一個掏金熱下的過往產物-Norseman Hotel)


(全副武裝的機車旅人)



       澳洲無數的城鎮是因為金礦而繁榮,而Norseman也是這其中的幸運兒。

       我看了看碑上的歷史,突然覺得這似乎是上天對Norseman的眷顧及安排。
       Norseman這一塊區域在最早之前稱為『Dundas Field』,是一塊相當貧瘠的土地,沒有水、運輸不便、除了紅土之外沒有任何的資源 (即便現今也是如此)。1894年探勘者Laurie Sinclair帶著他的馬Norseman到了這塊土地上,而神奇的事情在於,Sinclair並沒有在這邊發現任何的礦產,反倒是他的馬Norseman在無意間踢到一塊大金塊。而這個『無意』讓Norseman在未來的十年內人口極速爆漲到三千人。後面的人就將此地命名為Norseman,算是紀念它的臨門一腳創造了這個今天納拉伯入口的城鎮。

       我和你將得利卡及蒂芬妮推到Norseman面前讓三隻『鐵馬』留下了冒險的回憶。


(貧瘠的土地只有在特定的季節時才會看得到漂亮的野花)


(Norseman另一個重要的景點-廢料山;由挖礦產生的廢土和廢料堆積而成)  


(趁著休假將遊記上傳)

 

       回到Caravan Park,我利用了下午的時間把8/19、20這兩天的遊記趕緊編寫上傳,訊號不好的Norseman讓我在上傳吃緊了苦頭,一張50K的圖片需要半分鐘,上傳的同時我也禱告不要讓我做白工...,而妳在下午則對我說想要回帳篷休息,我像是哄小孩般的摸摸妳的頭......,卻不知道妳的情緒已經跌到谷底~



       晚上下起了毛毛的細雨,似乎對明天出發的我們給了一點惡意的提醒。

       我走到洗衣房裡突然看見妳坐在角落的長板凳上、兩眼泛紅的看著我...,我走近妳、輕聲的問了妳是不是因為明天要出發,身體很累心情不好?妳低著頭不發一語,搖搖頭否定了我的疑問後,眼淚像外面的雨般撲簌滴下。

     「老公,我想騎到這邊就好了,我好累........,我不想騎了....」妳像個無助的孩子,一口氣將心中所累積的壓力釋放了出來,不斷的啜泣~。我蹲下抱著妳、安慰的說:「就到這吧!明天早上我去一趟information了解一下回伯斯的交通問題,這段期間我們就先帶在Norseman休息好嗎?」

     「老公,對不起!我說過要陪你騎完,但我真的不想騎了.......,對不起.....」妳在我的懷裡哭得像個淚人兒般, 訴說著滿懷歉意的話語,我只是將妳摟在懷中、不發一語,因為我知道妳真的累了,在妳的體能負荷下能夠陪著我從伯斯騎到這邊已經是件了不起的事情,看著妳哭紅的雙眼,我整顆心糾結在一起,心疼外更多了一分的愧疚,我很難過自己的堅持造成了你心中這麼大的壓力。

       這一刻,強烈的孤獨感的向我來襲,這將會是七年來我自己第一次單獨的旅行,我並不怕一個人去面對這些未知的挑戰,而是不習慣沒有妳在身邊分享旅行中的點點滴滴。睡前的妳理性的希望我能繼續的堅持下去,並承諾自己會照顧好自己。我則是將所有的擔憂放在心中,畢竟從以往至今都是我在處理對外的一切,深怕不諳英語的妳會在回到伯斯和搭機返台的期間遇到困難,而我又不能在妳的身邊處理。

       走出帳篷,我無助的坐在餐廳外的牆邊,任由捲起的煙草燃燒殆盡。拿起手機撥了通電話給伯斯和Carnavon的朋友,我自己心裡其實已經很清楚要如何去解決這些問題,而撥這些電話只是希望這個無助的當下能聽到老朋友的聲音、告訴自己並不孤單。

     「不要這麼說~,Keiko回到伯斯的事情我會幫你處理,你一路上自己要注意安全。」J.C.在電話的那一頭為我打了一劑強心針。

     「澳洲的老人很悠閒,一定會有人願意幫助你們離開Norseman的,我們都在你們的背後支持你們,要加油!」在和Amy和Han通完電話後接到了他們的簡訊。

       我緊握著電話、希望能將朋友的溫暖留在手心中,無力的坐在牆邊看著毛毛的細雨...........


       這一刻,我甚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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