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會讓人想到什麼樣的情景?
是帶著如陳雷給人印象般的圓頂帽,在樹林中頂著大太陽揮汗如水的談笑風生?
還是穿著厚重的冰爪及手拿著十字鎬在惡劣天候的懸崖峭壁上舉步維艱?
又或是穿著牛仔褲,手拿洋芋片的充滿芬多精的木造步道上打鬧嬉戲?

在我的印象當中,登山就像是騎著單車長途旅行一樣的遙不可及,需要充分的準備與一顆異於常人、隨時應付狀況發生的心臟。
無論是登「峰」造極、顛「峰」極限、「峰」迴路轉...
只要與「峰」這個字有些關連的成語,總有著在經歷砍苛的過程後登高一呼,享受得來不易成果的感覺。
而合歡山北峰給我的感覺就是如此,既遙遠、又難以接近。



攝影和旅行這兩樣東西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愛旅行的人幾乎都愛攝影,愛攝影的人也都愛旅行。
不論是美或醜,總是在生命中曾經劃過的影像和苛痕,給予著我們力量繼續的前進。

而此時的北峰正值紅毛杜鵑盛開的季節,
未到登山口前就已經看見了一搓搓綠中帶紅的山巒。
我實在按奈不住心中的那股衝動,
在登山口前就已經流連了不下十分鐘,狂按快門。

「這太誇張了!太誇張了!!」
嘴裡像老人般的自言自語著。



雖然『數大便是美』,但還是有些差別的。
過去單車旅行時曾經過南澳洲的一條賞花公路,兩旁儘是一望無際的油麻菜花,黃橙橙的一大片花兒隨著微風左搖又擺,非常的賞心悅目,那段路途被我和夫人評為最容易出車禍、摔車的一段,因為注意力都不在路面的狀況上。
然後看過國內幾個花卉的博覽會,也是一片片的花海,從鮮豔火紅的玫瑰、純白無暇的瑪格麗特、紫的平靜的薰衣草。那時也是拿著相機東拍西拍,就希望家中的某個角落也有這樣的美麗。
不過內心的感動卻無法與這個當下比擬,
大自然的美就美在一切是那麼的不完美。


(藍天下的紅毛杜鵑,給人一種欣欣向榮的感受)


(如果全是紅毛杜鵑的話,還是這麼美嗎?)




從登山口到合歡山北峰的三角點總共有5.3公里的路,
可是不到五百公尺的山路大夥就走了將近兩個半小時,每一個人都想盡辦法用任何的角度還欣賞這難得的一切。
躺著拍、趴著拍、站著拍、側著拍、半蹲著拍;
拍花、拍人、拍山、拍景;
拍紅綠相間的感動、拍天造地設的感動、拍山巒相疊的層次;
看得到都拍、看不到的也希望能拍。



攻頂,似乎是無時無刻不在進行的動作,只要自己的能力許可範圍之內,都盡可能的造極,那是一種證明自己的『硬』實力。
而中途的欣賞,就像是一場永無止盡的減肥戰爭,永遠沒有停止的時候,只有有時間和空間,一定盡可能的納盡眼底,那是一種充實自己的『軟』實力。







從出發到離開的四個多小時,來回的距離加起來還不到一公里,而我也不是唯一的一個,Loca的腳雖然長,但距離還比我短。
(或許是因為人矮在山坡地上的重心較穩。Loca這傢伙號稱189,但事實是192。號稱189的原因是因為他覺得這和正常人的身高比較接近,但我好想號稱195呀!)
在這樣的空間中,連說一句話都會感受到浪費了專心欣賞的心情。


(俏皮的松果)

合歡山北峰曾經是軍事用地,在中橫公路與霧社的支縣尚未開通時,從山腳的埔里到達三角點是需要三天以上的時間。
如今在各項公用交通工具日新月異和工程的開通下,到達合歡山已經不再那麼的困難和疲憊。

它,是那麼的唾手可得,
原來心中的遙不可及只是一個逃避和懶散的藉口。

台灣是塊美好的土地,
有著許多可以選擇的機會。
之前旅行寄宿過一位澳洲陌生人的家中,聊起了兩國的一些觀光、風景和人文,
那晚讓我的印象相當深刻,尤其是當住在山區中的他看著一張張有關台灣的照片時所講的一些話...

「很羨慕你們有這麼多樣化的風景可以欣賞,
我從這裡要看海必須要開車兩個小時,
想要看雪要開將近一天。
澳洲沒有雄偉的高山可以攀登,而且你們無論住哪都花不到五分鐘就可以有便利商店,
騎腳踏車長途旅行還不用帶行李,
這真的是令人驚豔!」

「但我還是很喜歡澳洲這樣的單調,
就像你介紹我許多的風景、喜歡自己的國家一樣,
因為世界別的地方沒有嘛!」

我看到台灣沒有的景色,
但我卻看到更多沒有台灣美的景色。

春末夏出,合歡山北峰上的紅毛杜鵑只是這美麗拼圖中的其中一個角落,
要忠開玩笑:「這樣你們就滿足了?那要是玉山杜鵑盛開的時候還得了!?」

小奇萊,一個令人忘記現實利害的漂亮山頭;
合歡山,一個集合了所有歡樂的親切山脈,
台灣,一個人文風景匯集的精華之地,
在這裡,每一分、每一秒都能體會到觸碰至內心深處的感動。

如果可以,我現在還能做些什麼?

每一處的角落其實都有著美好、充滿魅力的故事,只是等待著被發掘、被體會。

帶著愉快的心情,
放掉莫名的想像和期盼。
然後,豪邁的跨出離開自我圓圈的那一步!

台灣的美,心的美,就在那一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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